北剅沟

梦康 2014-04-17 00:00:00 831

有几次把博客地址发给朋友,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名字(北剅轩)太装,因为这个名字而“挖苦”我一番。

其实“北剅沟”是小时候长大的地方;而“北剅轩”指的是在北剅沟旁一个小屋子,就像我的老屋。常年漂泊在外,这个博客也算是自己在网络之中对远隔千里的老屋的一个寄托吧。

中学语文课本上的《项脊轩志》,很是喜欢。里面以项脊轩的变化影射出家族的变迁。平淡之中流露出无限的情感。偶尔读一读,就会想起我自己的老屋。在我的印象之中,老屋修葺了两次。时至今日,原来后院的那口老井没有了,偶尔有黄鼠狼飞过的那一排高大的杉树也不见了,后院里的厨房也夷为平地变成了菜园。现在,爷爷把老屋重建的井井有条。每两周都会从武汉赶回来去看看他种的芝麻怎样了,胡椒苗是不是应该打农药了。他在后院的中间位置挖了一个小池塘,在里面喂鱼、种藕。迫不及待的时候也会要我用手机拍下池塘里的荷花长得怎样了,然后要我用电脑传给他看。

现在新沟学校里的房子要被拆了,爷爷和奶奶在今年暑假就要搬回老家去住了,老家其实挺好的,就是看病不方便。好想回家帮着搬家啊。备注时间:2015-06-07 21:26:14

刚上小学那会,学校有几间老教室,有人用来养蚕,那又怪又臭的气味至今仍然记忆犹新!听说蚕会吐丝,可以用它的丝做衣裳,我和小伙伴们便一人偷了几只回家,放在瓢里养着。因为它们要吃桑叶,我在学校掐了一根桑树的枝条,插在了厨房门外。最后蚕有的跑了,有的死了,反倒是那棵小桑树陪伴我的童年一点一点地长大了。桑枣就是盛夏给我们最好的果实。记得有一次,妈妈发现不知道周倩玉什么不在身边了,正准备找,门外传来周倩玉哇哇的哭声,原来她不知道怎么爬到桑树上去了,挂在树枝上,上下不得,把我妈笑得不行,也不急着抱她下来,而是叫奶奶快来看。

十多年后,却不想它也长得枝叶繁茂、郁郁葱葱。可惜现在已经不在了。

北剅沟

7岁那年过“十岁生日”,外公家送来一块大牌匾,一直挂在老屋客厅的左手边的墙壁上,上面贴了我和周倩玉的照片,重新盖房子的时候奶奶特别关照不要把那块牌匾打碎了。但是放在门外,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被那些熊孩子们用石头给砸碎了。不过幸运的是那张老照片奶奶替我们还保留着。

望着下面的照片,仿佛时间立刻飞到了从前,我们俩光着脚丫在门前的树林里穿插嬉戏。依稀记得她把从河边捡来河蚌壳作锅,从杉树上摘几片叶子就是菜,再把红砖捻成沫,辣椒也有了。在另一个河蚌壳里面放些泥巴兑点水,搅拌几下,米饭也做好了。再随便捡两根小木棍,筷子也备齐了。还好,故事都到这就结束了,没有吃下去。

没想到这么快,这么快她就已经从整天哇哇大哭的好吃佬变成了无微不至的妈妈......有了自己的家庭,有了自己的女儿。

前些日子为了母乳的健康,忍者重感冒导致的全身肌肉疼痛,同时又还有着胃病,不吃药不打针。弄得我好是心疼。2016-01-08 22:55:59

十几年后,奶奶给我和周倩玉拍了一张照片,才发现我们和当初的服装很相似。仿佛昨日重现,我还是白色的衣服,周倩玉的恰巧也还是粉红色,时间也都是冬天。

原来的红砖变成了现在的粉墙。老屋虽然没人长住,但爷爷和奶奶差不多每隔两个星期,会回去看看,住一住。

回想从起,似乎还能闻到门前的那棵栀子花树的芬芳。不知道现在再摘一朵下来,周倩玉还吃不吃。一到过年,爷爷就说你们吃的芝麻糖是我们自己亲手种的,绝对绿色食品,如果要买这一些要花掉300多块钱。我们会开玩笑的反驳说如果把您每次武汉新沟往返的路费算上,还倒贴钱。前年爷爷中了很多白菜,春节那段时间,天天有白菜,鱼肉之间能觅得一碟青菜实属不易,再加上味道的确比市面上卖的要好得多得多,所以在我们这一大家子里也算是抢手货。

虽然7岁以后的日子基本在东荆河畔生活,但怎么也忘不了小时候在北剅沟玩耍的时光。三伏之际,天气燥热。跃过家门前的一条小道就是北剅沟,大家都在里面游泳嬉戏,有两手扶着水桶、木盆,双脚猛踹的;有在里面切磋泳技的;有不会游在里面呛得叫爹喊妈的。最拉风的当属有手扶拖拉机内胎的家伙们了,是那么多么引人侧目,因为那是只有土豪才能拥有的救生圈。

北剅沟下游人烟罕至,两旁是万顷良田,无边无垠,河道边的芦苇茂密丛森,随风摇曳。到了冬天,芦苇都已枯黄,放野火烧芦苇是我们必不可少的娱乐项目,用打火机一点,风一吹,就像爆炸了一样,瞬间熊熊烈火,枯枝败草噼里啪啦声声作响。

记得有一次我和夏航在北剅沟划船玩,奶奶知道了,跑过来要打我们屁股。我们马上把船靠岸,我在前面,夏航在后面,我急急忙忙先跳岸上,船往后面一退,不想由于惯性夏航噗通一声直接掉河里了。上岸后,奶奶又气又笑。后来每次路过那,都还问我还记不记得那天的故事。

以前深不可测的北剅沟,已经基本没有什么水了。两岸郁郁葱葱的树林也都被砍伐殆尽。

外婆已经不在了,我时常想念她。爷爷奶奶、外公的身体也每况日下。他们身体健康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。

二十年后,奶奶的笑容还是那般慈祥,只是怀抱里不再能承受罗雨和夏航的重量。白驹过隙,斗转星移......永远想念北剅沟